第三十一章 批判的武器不如武器的批判-《水浒新秩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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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一离奇污门案也随着围观百姓散去而迅速传播了开来,大折孔氏声望。

    处于漩涡正中的孔端操惨遭族人私下谩骂不算,还要受外人公开嗤笑。

    经历此事后,其人作为社会人存在实际已经死掉了。

    但如同死而不僵强行续命的孔氏一样,孔端操还不想死,还要做最后的挣扎。

    其人已经不再想孔氏的出路了,只想自己如何才能活下去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孔端操只能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,暗恨自己学业不精,写不出绝世好文,白白坏掉名声不说,还浪费了大同帝国指出的明路,才会遭此羞辱。

    其人只有寄希望于事情越闹越大,让正乾皇帝看到自己的虔诚,并拉自己一把。

    孔端操不知道《孔子改制考》发表后,便由大同监部呈送到了御前,正乾皇帝其实一直在幕后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变化,也包括仙源县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原本位面的华夏没有其人的存在,也照样能作为世界一极长达数千年。

    之后的衰落有偶然也有必然,儒家发展到了极致,失去了开拓创新的思想灵魂,沉迷于维护社会稳定的“礼”便是很重要的原因。

    相对于真刀实枪地打败弱宋开疆拓土,以“格儒”替代“礼儒”,为逐渐走向陈腐的儒家注入全新思想,尽量避免华夏再度沉沦,才是徐泽最重要的历史使命。

    孔端操这篇《孔子改制考》虽然错漏甚多贻笑大方,却也有积极意义。

    至少,为有志于在大同帝国开宗立派的大儒们提供了新思路。

    在这一件事上,孔氏子孙现身说法的效果要远远好于徐泽这个造反者。

    孔子嫡脉子孙都能曲解老祖宗的学术观点,其他人为什么就不能以“探求真义”之名,从源头重塑儒学之魂呢?

    不过,孔端操虽有“小功”于还在筑基阶段的“格儒”,却只是即将丢进垃圾堆之前的废弃物最后一次被利用罢了。

    如此鸡毛蒜皮般的“功劳”,连换取孔氏现有的社会地位都不够,更不可能获得正乾皇帝的特别关照。

    仙源孔氏说是天下第一家,却只是儒家学派持续保护下的畸形之物,朽而不倒,强行续命千年,内部早就腐朽不堪了。

    孔氏子孙也知道家族内部存在的严重问题,才会在改朝换代之际,寄希望于出卖祖宗以延续家族的富贵。

    说实话,换任何一个家族被当作吉祥物豢养这么多年,也早严重退化了。

    在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皇权时代,文不成武不就的孔氏子孙除了“货”自己的祖宗,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好“货与”新的“帝王家”了。

    既然孔氏无功于大同帝国,其族内的纷争就与大同没有半点关系。

    孔氏之争说大了是儒学根本路线问题,说小了就只是孔端友、孔端操两兄弟面对家族困境做出的不同选择。

    致力于开创新儒的大同正乾皇帝,需要关照腐朽没落的儒学老吉祥物孔氏么?

    因而,孔端操的行险一博注定得不到结果。

    而且,其人的命运早就注定。

    徐泽之前让孙石抛出《孔子改制考》这道命题作文,就是一个剧毒的诱饵。

    孔氏兄弟若是拒绝解答此题,就别想在新朝继续富贵;

    老实答题又会大失儒教门徒之心,再难得到后者的鼎力支持。

    这是个两难的问题,然而只要愿意放下所谓的“家族荣耀”,凭真本事吃饭就一点也不难。

    当孔端友专注于家族利益而忽视了不断变化的社会现实时,便成了其弟孔端操笔下的腐儒,眼里只有利益的人绝不可能逃过正乾皇帝的阳谋。

    孔端友自持聪明,将家族一分为二,既给儒家正宗留下体面,又幻想在大同徐氏王朝还能延续家族富贵。

    如此难看的吃相,脾气好的教主道君皇帝能够忍得,脾气差的正乾皇帝也忍得么?

    当然,正乾皇帝好面子,就算忍不得,也不会做得太难看。

    同须城梁氏、安阳韩氏、平州张氏等大族一样,只要仙源孔氏愿意遵守大同帝国的法度,并积极配合官府进行的社会改造,就不会有什么事。

    若是敢于抗拒,就问孔氏可有府州折氏的刀快,还是有洛阳种氏的头硬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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